素有“花中四君子”的美誉的梅、兰、竹、菊终于粉墨登场,联袂走入方寸,以邮票这种独特的载体将梅的高洁傲岸、兰的清逸空灵、竹的虚心气节和菊的淡泊清贞之文化品位与精神风骨尽情地展现在了世人面前。《梅兰竹菊》特种邮票一套四枚,由著名邮票设计家王虎鸣先生设计。同时将发行小版票,其小版张呈扇形,系我国首套扇形小版张。对于这套邮票的发行,集邮者齐声叫好,赞不绝口;但对邮票的设计效果,众说纷纭。
一、关于邮票主图,据《中国集邮报》和《集邮》第8期介绍,《梅兰竹菊》邮票的主图分别为:梅图选择的是扬州八怪之一金农的《画梅画册》中的一幅,兰图则选自巢勋版的《芥子园画谱》,竹图是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兰竹图册》中的作品,菊图也是选择了扬州八怪之一李鱓的《菊石图》。对于邮票图稿所选择的四幅古画作品,是否能够反映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精髓和神韵?是否能够表现原作者的绘画境界和风格?我们还是要先简单了解一下四位作者,才能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答案。
清代画家、扬州八怪之一金农的绘画、书法都极具个性特色,绘画中梅竹、鞍马、佛像、人物、山水无不擅长,并以金石意味入画,创造了含义隽永、笔墨拙扑的风格。金农画梅,以大笔铺枝,小笔勾瓣,逸笔草草,表现的梅花繁枝密萼,穿插有绪,风神绰约,满幅淋漓,清气袭人,刚中有柔、冰肌傲骨,平谈而丰富,形散而神不散,凝练简洁,别有雅韵,皆有一种出人意表的奇古之气。特别是他独创的“漆书”题字,更是别具一格,豪迈之气溢于言表。能够在邮票上欣赏到“古拙雅淡金农梅”,确是方寸之幸!更是集邮之幸!
兰的主图选自巢勋在上海有正书局以石印法影印出版的《芥子园画谱》。巢勋工山水,并能写花鸟,其疎林远岫,古木寒鸦,有倪瓒遗意。所仿明、清诸家画册,俱能得其彷佛,熊称许之。光绪年间,王概之《芥子园画谱》版本已漫漶,巢勋临摹该本,并坊刻补辑成编,在光绪二十三年以石印问世,世称“巢勋临本”。此画谱堪称中国的教科书,历来被世人所推崇,为世人学画必修之书,其艺术价值在同类画谱著作中独占鳌头。
“竹”的主图选自扬州八怪“郑板桥”的《兰竹画册》,郑板桥擅画兰、竹、石,风格清新、秀逸劲健、超尘脱俗、寓意深刻、别具境界。他画竹时,能够“我有胸中十万竿,一时飞作淋漓墨”,其竹子形象绝无一幅雷同的。板桥画竹,艰瘦挺拔,节节屹立而上,直冲云天,他的叶子,表情各异、墨色水灵、浓淡有致,逼真地表现出竹的质感。不论是翠烟如织的新竹、褐色斑斑的老竹、还是亭亭玉立的水乡之竹、傲然坚劲的山野之竹,莫不赋予它们以性格和生命,做到神情毕肖,栩栩如生,竹的纤细清飒的美更衬托了石的另一番风情。在构图上,将竹、石、诗文、款印处理得十分协调,别具一格的“六分半书”题款更是给人耳目一新之感。郑板桥是清代比较有代表性的文人画家,他提出了“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三个创作过程,发展了苏轼提出的“胸有成竹”的绘画创作理论,他的兰竹艺术对后来画坛影响很大。
菊的主图是扬州八怪李鱓的作品《菊石图》,李鱓受石涛的影响很大,擅花卉、竹石、松柏。李鱓画风的最大特点,在于追求笔墨本身的审美性,与“八怪”中郑板桥的清劲奇崛、金农的遒奥古拙、汪士慎的瘦硬秀逸等相比,李鱓的画显得更加纵横超迈,大胆泼辣,用笔奔放,富有气势。尤其是在他笔下的菊花笔法纵逸,挥洒自如,简括传神,感情充沛,运墨酣畅自然,设色深浅合度,写出了菊花凌霜傲寒的淡泊气节。李鱓不受成法和古法的束缚,天趣自成之画风,给中国绘画带来了新的生机,对后世的影响也十分巨大。
由此可见,《梅兰竹菊》邮票图之所以选择清代具有代表性的作者和具有典型意义的作品,而且在4枚邮票中,有3枚选取了“扬州八怪”的画作,说明他们在中国画坛上的地位甚高,他们的各有所长的作品更能够表现梅、兰、竹、菊“四君子”所具备的“高洁”、“清逸”、“气节”和“淡泊”的人格魅力。虽然邮票所选择的作品只是四幅小品,却可窥斑见豹,以小见大,基本恰当地反映了原作者的风貌。但我认为四枚邮票图毕竟是选自四位作者的作品,虽有渊源,但风格窘异,而邮票图稿选择的并非是最能反映作者艺术水准的、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且在设计中改变了原有作品的原始风貌,采用同一的色调,相似的构图,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同一年代同一作者的作品,如此这般,就很难做到将原作者原作品的风骨神韵完美地表现出来了。我以为,这是此套邮票设计中的最大缺憾。
二、关于邮票规格,原来公布的2010年纪特邮票发行计划中标明的邮票规格是50×30毫米,设计图稿变成了30×50毫米的规格。我认为这种变化是非常可取的,更加符合传统绘画的表现方式,在古代花鸟绘画中,以条幅、中堂和斗方形式居多,只在册页小品中可见横幅格式,用竖式的布局来表现古代绘画的画面则比较大气,且意境深远。
三、关于邮票布局,《梅兰竹菊》邮票图稿敢于创新,独辟蹊径,在一片洁白的纸面上,采用了古代团扇形式,作为邮票主图,且只占邮票票幅的一半,上半部分采用对应的古代诗词名句点缀,并用了一个较大的古朴的楷书字体突出图名,整幅邮票图文组合,相得益彰,古朴灵秀,雅致清新,这也新中国邮票中第一次采用这种形式,从而增加了邮票的新颖性和邮票的信息量。让我感觉遗憾的是这种票面布局,使主图画面显得十分小气,且将原作者的绘画精髓和绘画风格给谈化了。其实,郑板桥作品已是梅开二度,我们已经领略过他的扇面小品,为何这次不选择板桥的一幅竹石立轴呢?
四、关于邮票铭记,图稿中诗词部分标明了诗的题目和作者,而绘画作品部分只能通过画面里的题款和印章来分辨,所以对于邮票名称来说,是不完整的,更何况绘画作品才是此套邮票中的主角啊!作者:云林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