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集邮团体兴衰史(四十三)


91邮票网 2012-03-28 17:13:26 浏览量:612

在15名美国籍中华邮票会早期会员中,自署邮商者有二人,一是46号薛多尔;二是132号尤勤•克莱恩。而26号任乐德则署集邮家兼邮商,72号梅赞文署集邮兼营业,其余11人皆署集邮家。 薛多尔和克莱恩均是集邮史上著名的邮商。 薛多尔(Theodore Siddall,≈1880-1935),美国人,年轻即来华,约在1910年即在上海经营邮票买卖,并先后加入外侨组织的上海邮票会和中国人组织的中华邮票会。1988年4月,《上海集邮》曾披露一件贴有上海邮票会会花,由薛多尔于1923年10月19日由上海西华德路第6邮政支局寄给在美国费城尤勤•克莱恩收的挂号实寄封,这个实寄封尺寸较大且超重,可能附寄了不少集邮品。从中还可知,薛、克两位邮很早就有往来,相互交换买卖美国和上海两处邮品。 薛多尔在中华邮票会成立当年就入会,其通讯处为上海昆山路花园弄15号(15 Park Lang Shanghai)后迁20 passage 103 Rue Stamislas Chevoleer Shanghai(1930、1931),经营买卖世界各国邮票。在其会刊《邮乘》二卷四期刊有薛氏广告:“分类选票簿,有每票一分、二分、三分、五分、一角五种。每一分簿,其中皆每枚一分之票,有一千五百种不同样,在美国目录中,只有四百余种,其价低至美金一分者,而余则只取英洋一分。有许多值美金八分之票,亦标一分之价,其廉极矣!又华邮贵票,亦有多数出售,且愿出价买进。”(1926.12.30出版) 薛多尔早在1925年就编印英文版的中国邮票目录,是在中国出版的最早的标有邮票价格、供集邮者专用的中国邮票目录。集邮家张赓伯介绍说:“中国之有邮票年鉴,似以薛多尔氏之《Catalogue of the Stamps of China and Chinese treaty ports》一书为最早,发行于民国十四年,图解鲜明。彼时之票价奇贱,大龙全套新票只墨银八元二角半,旧票仅六元。大龙无齿全套为七十五元;尤寿日版全套不足十四元,上海版全套亦不过一百二十元;日版帝国一次则为五十元;北海票约五十元左右,两全套临时中立新票为一千一百余元。红印花小一元只标价五百元,小四分只四十元。当五元为八十元,当五元倒盖为一百二十元;西藏票全套为五十元。以上列举之价,为目录价,实际市价,尚有一八折或九折可打,彼时票价如此之贱,然国人专门目光搜集本国邮票者,不足十人,大部分佳票均为碧眼儿捆载以去,思之宁不可惜”。 薛多尔对邮会活动甚为热心,1927年春,曾致函会长周今觉,讨论红印花加盖票问题:“第二卷第四期《邮乘》所论三分红印花,极为有趣而精审。余之目录,若下次再版时,当根据尊说而改正之。小二分票约在六年前,余曾经售去一个全张,实为一百枚,在其左边半张内,三个变体全具。可以看出是迭印五次而成者。其中凡奇行皆无变体,而三个变体(即倒S、半点、无点三种)皆在偶行之中,如第二、四、六、八、十各行是也,故在一全张中,每一种变体,有五次发现。余在当时,对于此全张不甚重视,由今思之,则实有重大之价值也。(下略)”周今觉在复信中写道:“得尊示,证明《华邮图鉴》小二分全张百枚之说,为信而有征,为之大喜过望。但阁下所云‘倒S及半点’两变体在一横排上,必是误记。余有八个大方连,又曾经亲眼见过十余个大方连,其点皆在第五,而倒S皆在第十五,同一直行,而不同一横排。《图鉴》所说,丝毫无误也。至无点变体,乃是印刷时所漏,与版式无关,故时有时无,而无一空之位置也。”(载《邮乘》三卷一期,1927.6.20) 薛多尔系残疾人,是个瘸子,但他对集邮活动颇感兴趣,每有邮会,必拄杖而至。薛氏有较高邮识,为人直率,与中国集邮家多有交往。著名集邮家的文章,对薛氏多有记述。 周今觉在《园寿庐脞录》文中写道:“薛多尔在沪业邮二十年矣,去年以枪毙某西人之猘犬,涉讼公庭,一怒返国,临行时流涕,向人谓将不再见沪滨诸友。盖薛患偏废多年,举步艰难,远涉重洋,来去匪易也。乃近忽翩然归来,仍理旧业。昨在司蒂芬处晤见,精神犹昔。此可为向来旧主顾告慰者,惟向其有何珍品携来,则皱眉摇头不置。盖金贵银贱,舶来品皆不易销售故也。”(《邮学月刊》二卷四期,1930.2.15) 张赓伯在《邮海沧桑录》中写道:“与品斯同时营邮业者,有薛多尔其人。薛多尔寓于沪之昆山花园,存票亦富,其人之邮识,似较品斯为高。尝编一西文之华邮目录,颇详尽,书后并附商埠票,亦不失翔实。当时习华邮而略解西文者,几乎人手一编,奉为圭臬。薛之为人性偏执,业邮时已垂垂老矣(此恐有误,薛氏约在30岁时即已业邮,笔者注)又病偏废,然有坚强毅力,每遇邮会,不论风雨寒暑,必扶杖到会无疑。后因邻居西人所蓄猘犬,常至薛寓狂吠,薛不耐,嘱邻人勿再纵犬扰他人宅,邻人不听。某日,犬又来吠,薛不能再耐,出枪毙犬。邻人讼之,薛败诉,判赔犬值,薛不肯曲,宁弃其业去菲律宾而不肯偿犬值,临行雪涕向人曰,永不能再来华土矣,但后一年,薛仍来沪理旧业,适遇金价涨而来源少,成本昂而主顾稀,郁郁不得志,寻卒。有希腊邮商巴巴多泊罗者继其业,亦出一目录,完全以薛氏原本为蓝本,仅更书面与票之币值而矣。”(《国粹邮刊》第17期,1943.4.30) 陈葆藩在《寄寸楼邮话》(三)中写道:“旅华外侨开吾国邮业之风者,品斯而外,当推薛多尔(T.Siddall),其为人和易可亲,国人咸乐与之交。按我国自鸦片战争以来,丧权辱国之事,不一而足,欧美人之侨居吾国者,靡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国人震于彼邦物质之文明,亦一反畴昔鄙夷之态,而尊之惟恐不至,甚且引喻失义,呀妄自菲薄。而人视我,益蔑如矣。所谓人自必自悔而后侮人之者是也。薛氏独不谓然,其接待国人也,殷勤而有礼,以是国人之集邮与以邮为业者,咸踵其门庭,频为互市。薛患偏废,不良于行,晚年益甚,而每逢邮会,无论狂风大雨盛暑祁寒,无不与焉。其出也,恒以车代步,抵会所,策杖门外,非有素稔来相扶,不能移步自行,艰辛如是,未尝或辍。其提倡集邮,致力邮学之热烈,良足多也。居宅在沪之昆山花园,与西人某而临,其豢一犬,恒阑入薛宅狂吠,薛病之,以告某,某漫不置意,纵之如故。一日薛怒甚,发弹殪其犬,某诉诸法,得直,官责偿于薛,薛欲拒不得,赏则又非所愿,计无所出,乃忍痛弃其二十年惨澹经营之邮业,而徙居马尼拉,是一九二九年事也。其翌年又来理旧业,为期甚暂,且值金贵银贱,本重利轻,非复昔日观矣。编有英文华邮目录,风行一时。其后司蒂芬所编,即以薛书为蓝本。殁后,邮集由某弟出沽于美,司蒂芬以某居间人之介,所得甚多。其余不知散归伊谁集中,亦邮海一沧桑也。“(《新光》第七卷第四期,1939.7) 综上所述,可知薛多尔虽是异国残疾人,在中国地能与当地集邮家友好相处,在上海倡导集邮,为中国集邮的普及奔走,颇有贡献,精神可佳,当在中国集邮史记上一笔。 晚年的薛多尔在上海业务不振,生活亦不如意,而在大洋彼岸的尤勤•克莱恩却业务发达,收入颇丰,并已经手另一个红印花小字当一元四方连(非周氏收藏之四方连)而闻名世界邮坛。 尤勤•克莱恩(Eugene Klein,1878-1944)旧译袁勤克拉音,或译为尤金尼•克莱因。克莱诞生于匈牙利,初集邮时兴趣广泛,不久即成为匈牙利邮票专家,后到美国经营邮票生意,并加入美国籍,成为举世闻名的邮商兼拍卖商。经营中国珍邮亦是克氏专长之一,与在华集邮家多有交往。1928年加入上海的中华邮票会,当时通讯处是:200 South 13th Street Philadelphia.U.S.A”(1928年至1931年会员录载)。 克莱恩曾从集邮家阿克曼(Ackerman)手中购得一个“●”形红印花小字当一元四方连。虽然这个缺了一枚的四方连已很名贵,但克氏总是感到很遗憾,他托上海的周今觉千方百计设法找回失去的一枚,以便重组四方连。周今觉不负所托,终于找到了一枚,但不是所缺位置的一枚,而是下面一枚,重组将是“●”形方连。这位曾重组过美国1918年24分航空倒印邮票的美国著名邮商甚感惆怅。为了便于出售,克莱恩撕下上面一枚卖给了中国集邮家周祖彭。余下的一个横双连卖给了美国著名集邮家索尔•纽伯里(Sanl•Newbury)。 红印花邮票专家黄光城在《近五年来13枚红印花“小一元”易手经过》一文中写道:“在罕见的‘小一元’邮票发行的初期,有两枚四方连,一枚由费拉尔获得……另一枚在美国辗转易手,到它落到阿克曼——一位有名的华邮专家时,左上方的那一枚已失落,只剩下“●”形方连。但无疑在发行的时候,它是一个完整的四方连。” 是谁最早购得这个四方连?又怎样流落到美国?又是谁撕去了一枚?这些问题至今还是个谜。 克莱恩还经手过“宫门倒印”及早期快信票等许多华邮珍品。他曾建议美国邮票会设立中国组,后任该组组长,并积极带领组员开展集邮研究活动。 克莱恩于1944年5月3日在美国费城病逝,享年65岁,集邮者在纽约柏莱逊脱维尔为其举行隆重的葬礼。克氏有一女,也爱集邮,继承父业,还是费城集邮界的活跃人物,也钟爱中国邮票,亦是美国邮票会中国组成员。 中华邮票会为失去一个大洋彼岸的会员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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